第59节(2/2)

投票推荐 加入书签

我开心的方式,我就知道,你和他谈话的时候,并没有告诉他萨米·马钱特告诉你的那些,以及岛上其他人听来的片面之词。我猜你可能认为这不关他的事,至少现在还不关。

    我记得我当时告诉他,将所有钱都捐给流浪儿之家。他说,他不能这么做,但是只要遗嘱通过了遗嘱认证处的裁定,我就可以这么做,不过他实在是无能为力。就算是世界上最愚蠢的人也会说,他认为一旦我搞清楚整个状况之后,是绝对不会这么做的。

    最后我答应他,等我“脑子比较清楚了”(这是他的说法),再打电话给他,然后我就挂上电话了。我在那儿站了好久,一定不止十五分钟,我觉得……毛骨悚然。我觉得那笔钱好像压着我,粘到我身上,就像小时候,一些小虫子常常粘到我爸爸每年夏天挂在屋外厕所里的捕蝇纸上一样。我很害怕我一动,那笔钱就会粘得愈来愈紧,我真害怕那笔钱会将我完全包住,直到我再也没有机会脱身。

    等我移动的时候,安迪,我已经完全忘记要来警察局找你。说老实话,我差点忘了穿上衣服呢!虽然我本来打算穿的裙子已经整整齐齐地摆在床上(这时候裙子还是在那儿,除非有人闯入,找不到那件裙子的主人发泄怨气,只好拿它出气),最后我还是穿上一条旧牛仔裤,套上一件旧毛衣,再穿上那双旧高筒橡胶鞋。我觉得这副装扮还不错。

    我绕过车库和黑莓丛之间的那块白色大石头,停了一会儿,看了一下那些藤蔓,听着风在那些多刺的树枝之间沙沙作响。我刚好能看见那个白色的混凝土井盖,这让我直打哆嗦,就像患了重感冒或流感的人一样。我抄近道走过俄罗斯草原,然后走到东大道的路尾,来到东海角。我在那儿站了一会儿,让海风将我的头发往后吹,把我吹醒。海风总是能让我脑子清醒,接着我步下阶梯。

    哎呀,弗兰克,别一脸担心的样子啦!围在阶梯上的绳子和警告标志都还在,只是经历过这么多事情之后,我并不太担心那一排摇摇晃晃的阶梯了。

    我一路走到底,踉踉跄跄地,一直走到海边那堆石头那里。老镇码头(过去一些老人就是这么称呼西蒙斯码头的)就在那儿,不过现在码头没有了,只剩下几根柱子和两个被固定在花岗岩上的大铁环,大铁环都已经生锈了,一片片地剥落着。它们看起来很像我想象中的飞龙头骨上的眼窝(如果这个世界上真的有飞龙的话)。安迪,我小时候常去那个码头钓鱼,我以为那个码头会一直在那儿,永远都不会消失。最后,一切都敌不过大海的侵蚀。

    我坐在最下面的一层阶梯,晃着我的高筒橡胶鞋,在那儿待了七个小时。我一直坐在那儿,看着潮落,又看着潮起,直到看累了。

    刚开始我想考虑那笔钱,可我无法专心想着那笔钱。或许一生富有的人做得到,但是我不行。每一次我试着专心想那笔钱,我就看见萨米·马钱特先看着擀面杖,然后又抬起头来看着我的表情。安迪,当时那笔钱对我的意义就是如此,现在也一样,那就是萨米·马钱特用深沉的眼光看着我,然后说:“她不是没办法走路吗?多洛雷丝,你明明告诉过我,她不能走路,不是吗?”

    接着我想到唐纳德和黑尔佳。“愚我一次,其错在人。”我坐在那儿自言自语。我的双脚在水面上晃着,离水面那么近,有时候浪花溅起的飞沫还打在脚上。“愚我两次,其错在我。”只不过她从来没有真正骗过我……她的眼神从来没有骗过我。

    我还记得在20世纪60年代后期的某一天,我突然想到,从1961年7

章节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