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节(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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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十年前流通的票子搁到今天,都比面值贵多了。烟标这东西跟古玩一样,都是物以稀为贵,年代也是一方面,早年的印刷技术跟现在是没法比,但美术师们挖空心思、绞尽脑汁,把烟标设计得五颜六色、活色生香,而且能保存下来、品相又好的烟盒毕竟是极少数。你想啊,有几个抽完烟还能把烟盒留下来传辈儿的?这叫千金易得,一物难求,所以说这几年烟标的市场价坐了火箭,翻着跟头往上涨,世界各地都有收藏烟标的玩家,跟邮票、火花、票据并称四大平面印刷藏品!”

    张保庆也确实摸到了一些门道,一边卖一边收,老烟标在他这儿过一道手,多少也能赚点儿。干旧货生意的都是又买又卖,这叫“行倒行”,但各有各的玩法儿。有的人成天走街串巷喝旧物、收破烂,这叫“铲地皮”,城里城外四乡八镇都转遍了,等到周六日,再把收来的东西一股脑儿带到市场上贩卖。也有“搬砖头”的,自己不用拿本钱,仰仗着耳根子长,消息灵通,认识的人多,一手托两家,帮别人出货,从中渔利。张保庆“上货”的方式不止守株待兔,他也在旧货市场到处溜达,或换或买,连收带捡,看见合适又便宜的烟标就拿下,然后再倒手赚钱,这路玩法叫“包袱斋”。有一次张保庆在一个卖旧书的小摊上收了一沓子老烟标,约有四五十张,一共花了二百块钱。这沓子老烟标的牌子比较杂,民国年间的哈德门、三炮台、老刀就不提了,还有什么红狮、鸡牌、象棋牌、仙女牌,也有六七十年代的语录烟标,尽管品相都不太好,可是平均下来,也还有利可图。其中一张上面都是洋文,写着“918”三个数字,背面印着一个军官头像,摆在地摊上多少天都无人问津。有一天来了个外地买主儿,五十来岁,穿得普普通通,不显山不露水,蹲在张保庆的摊位前,拿着放大镜翻来覆去地看那些旧烟标,一连问了十几张烟标的价钱,问完了也不还价,似乎没有要买的意思,最后指着有军官头像的烟标,漫不经心地问道:“这张怎么卖?”张保庆觉得这个老烟标自己只见过一次,想必挺值钱,可不能让人绕进去,咬着后槽牙开价:“五百!”买主竟二话没说,当场掏钱买了下来。

    于大由看了个满眼儿,在旁边干着急,可他什么也不能说,按这一行的规矩,一买一卖是两个人的事儿,旁观看热闹的不能插嘴,万一惊走了买主儿,算谁的?等那个外地人走远了,于大由凑过来对张保庆说了仨字:“要少喽!”张保庆一看买主掏钱那意思,也明白价钱开低了,可是一张旧烟标卖五百块钱还少吗?收货时那一沓子不才两百块钱吗?自从倒腾旧烟标以来,出手最高的一张烟标,只不过卖了五十块钱,这一张卖了五百,回去都该吃捞面了。张保庆问于大由:“那张烟标能值多少钱?”于大由也说不上来,毕竟没玩过这路东西。他这人这点好,自己不了解的绝不胡说,不像有些人,到处高谈阔论、卖弄见识。其实干这个行当的,哪一个敢说自己是真正的明白人?老祖宗几千年传下来的玩意儿,经的见的事越多,越会觉得自己浅薄。过了几天,张保庆在一本收藏杂志上看到了那个老烟标的图片,从介绍中得知,这个烟标的牌子叫“少帅”,民国年间的老标,目前存世量非常稀少,属于烟标收藏界的绝品,一张品相好的价值在五万到十万之间。张保庆脑袋“嗡”的一声傻了半天,胸口一阵阵发闷,好不容易收来一个西瓜,却当成芝麻卖了,一时间没了心气儿,往地摊后边一坐,直着眼发呆。正自心不在焉的时候,白糖急急火火地跑了过来,他不由分说,拽上张保庆就走。张保庆只好把摊位交给于大由照看,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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