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节(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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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给灵子指了一条稍微有点绕远的大路,“到下一个岔口,朝道神……”

    “朝道神面对的方向走,他告诉过我。”

    目送灵子迈着充满期望与生命力的步伐走远,“黑屏的妹妹?”女接骨师喃喃重复这个仲雪信口叫出来的称谓,“黑屏的妹妹,你从没问过我的名字。”

    下一个路口的石墙上供奉着赤裸的小铜像——“开门见山”的道路之神。“黑屏的妹妹”抄近道,连蹩带跳抢先跑到路口,把道神像挪到对面的石墙上。

    ——灵子向东走过了吊桥。

    “黑屏的妹妹”再把道神放回了原处。

    出于对爱的渴求与妒忌,她已跨过生与死的长桥。

    灵子走错了路,奢比尸残害她……但给予最后一击的,是小结。他们一直以为凶手是一个人,北蝉所杀的人,奢比尸所杀的人,季文所杀的人,和其他被残害的少女混到一起。牡蛎少女走过三岔桥,那名凶手跟上她,掏出她的内脏,“请给我铸剑的魂魄!我一定要比师父、师兄更强!”“我把什么怪物带到越国来了?”石泄发现了糟糕的蛛丝马迹,从而与阍人据理力争……北蝉带走骇沐国王时,并不知道同船的还有吴王太子,但即使杀死一名国王,也不过是让历史飞行得更快一点而已。

    小结飞奔在山道上,喘不上气、全身酸痛,被冤魂的乌云追击。仲雪回望吊桥,看到巨大的白色神灵,修长的尾巴扫出宫门外,身体充盈着整座夏宫,他是来接走白石典的——纯白的犬神怀抱黑色的白石典飞走了……

    每个人身上都沾满了鏖战的臭味。

    平水走了。

    元绪也要走了。

    仲雪把母亲的镜子和法器都送给他,“但愿这不是你同我们最后的交集。”念及元绪就是如此这般挂着镜子走上辅佐王道之路,是否会联想到一次次远去的幽灵们与他的母亲在虚空之海上遥遥相会呢?

    “起初,我没认出你,我在秋祭那晚见过你,”仲雪对包裹在一层层白麻中的灵子说,“因为你,阿堪还活着,好女孩,你始终没有屈服,你为自己赢得了公正。不再是一个无名亡魂,不是送给方伯子爵们的玩偶……”他轻轻吻了一下灵子冰冷的嘴唇——最初也是最后的吻,为她盖上裹尸布,案件落幕,正义得以伸张,但一些并非不可饶恕的人也因此死去。

    “你可以把她葬在桥头。”阿堪说,建一座新吊桥,她的灵魂攀附树藤,萦绕桥索之上,她可以望见海、搭乘海风而去……这是个好选择。

    黑屏给仲雪带来一块下颌骨——

    “白沥说把这个交给你。”

    “白沥他自己呢?”

    “他死了。”黑屏说。仲雪托着师父的下颌骨,怔怔地站在那儿。他觉得他和白沥之间的联系,不该如此薄弱,但他也没有想过如何改善。白沥死了,一个人就这样消失了,他们甚至没有决一雌雄。仲雪以为他们总会有最后一战——受制于某种宿命的牵累,但是白沥就这么地走了。黑屏说“你还要不要这块骨头?白沥说如果你不要,我就把他的骨头和这块师父的骨头一起埋起来。”仲雪几乎是立刻递回给黑屏——黑屏轻蔑地一笑,仲雪也不太理解自己这么快递回去的含义,也许他一直对自己未能保护师父而内疚,也许他一直觉得白沥值得这种合葬,而自己不配保存。“白沥怎么就死了?”“怎么死了……就是死掉咯。”黑屏把下颌骨塞回腰带里,不屑地说。白沥渡过浙水,只有疲惫的一条命。遭受夫人们的喜怒无常之后,毒性一直没有痊愈,只是勉强撑着。后来又去骇沐国一带做击剑师傅,回到越国又参加讨伐夫镡的战争,终究是搞坏了身体。他到句乘山不久,夫镡让他护送斋宫巡游各地,他就死在了路上。一个人的一生,一句话就说完了,就这么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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